11

  顾黎匆忙的在门上落了锁，还将敞开的窗帘全数拉上，房间内漆黑一片，稍稍给了他一点安全感。
  他只开了床头柜的小灯，就这样坐在床上一件一件将那些东西都拿出来。
  一个正常大小的肤色棒体。
  一个前端上翘的透明棒体。
  一个周身附带颗粒的紫色棒体。
  顾黎拿出一件，脸就更红一分。
  然后视线停留在最后拿出来的物件上。
  顾黎身高1米75，手指白皙修长，但他却只能堪堪握着眼前的黑色用具，甚至大拇指距离中指还有约半指的距离。
  他吞了口口水。
  就是这个了。
  “叩叩”
  突如而来的敲门声吓的顾黎赶忙手忙脚乱的将所有东西塞回箱子，然后一股脑将东西塞进衣柜里。
  顾云琛在外等了两分钟才等到小孩开门。
  男人喉结滚动，问：“怎么一回来就躲进房间了。”
  顾黎哪敢说实话，但又怕撒谎被顾云琛发现，于是他道：“这是秘密嘛，我饿了，爸爸。”
  小孩上前挎住顾云琛的胳膊，隐隐出力想将男人带离这个地方。
  “长大了，还有秘密了。”
  顾黎头昏脑胀，这短短的时间发生太多事故，他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模样。
  小孩脸颊红红，头发乱糟糟，贴着男人胳膊，说话间还不自觉的带点撒娇口吻。
  顾云琛比顾黎高出一个头，顾黎一直低着头，不敢看男人的视线，自然也不会发现顾云琛一直盯着他看。
  那双瞳孔幽深晦暗。
  庆幸顾云琛卸了力，随着顾黎的动作一同往厨房走去。
  一顿晚饭顾黎吃的如坐针毡，尽管餐桌上都是他喜欢吃的东西，他依然只敢夹眼前的菜后扒几口饭。
  顾云琛皱着眉，抬手夹了几个排骨到顾黎碗里。
  “谢谢爸爸……”顾黎蚊子哼哼。
  好不容易碗里的饭见了底，但顾黎却不敢停下筷子。
  他觉得顾云琛好像在生气。
  为什么？
  他不知道。
  总之少说少错。
  顾云琛确实在生气，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股无名的怒火是从哪里来的。
  自从小孩回家后不跟他说话，做事都躲着他，将他锁在房门外，甚至吃饭时跟他共处一室都坐立难安时，他的无名火烧到了顶。
  但顾云琛未表露分毫。
  他只是在吃饱后，站起身子就离开了这处。
  全程没有跟顾黎有过一个对视。
  接下来一周，顾黎都跟做贼心虚似的，离开房间必定要上锁，见到顾云琛也只是浅浅打个招呼，完全没有以往那股黏糊劲。
  这天下课后，顾黎被云景行叫住。
  “黎黎，我们一会要去唱歌，你要不要一起去？”云景行的身后跟着3、4个陌生的面孔。
  “你们去就好了吧，我不认识你的朋友们。”顾黎小声地对着云景行说道。
  说话间吐出的浅浅气息打在云景行脖颈处。
  “没事的，他们是学生会的人，人都很好的。你真的不一起来吗？我们都没有像这样一起出去玩过。”云景行耳根红红，耷拉着嘴角，委屈说道。
  顾黎彷佛看见云景行头上耷拉着的狗耳朵。
  他艰难的移开视线道，“还是算了吧，我怕我去了之后你们放不开。”
  云景行又凑到顾黎眼前：“不会的，我们一起去嘛。”
  于是顾黎败下阵来。
  看见云景行欢呼的样子他无奈的叹了口气，顺便传讯息告诉陈伯自己晚点打车回去。
  包厢内。
  “我们未成年，被抓到喝酒怎么办？”
  “没事，这间店是我们家的，放心喝吧。”云景行的朋友说道。
  于是顾黎也悄悄喝了一口。
  殊不知，顾黎酒量极差，喝酒又上脸，整张脸蛋被酒精醺的红扑扑的，可爱极了。
  原本还说不熟、不认识的顾黎在酒精的刺激下，双眸湿润，看着眼前正演出离别戏码的场面笑得东倒西歪。
  几人疯玩了好几个小时，有云景行在，顾黎也就彻底不管不顾了，双手抓着甜腻腻的果酒，口渴了就喝。
  直到顾云琛打电话来。
  包厢内太吵，顾黎晕乎乎的走到外头接起电话。
  “喂，爸爸。”
  “在哪？”
  “在……？我不知道……”顾黎的世界此刻正天旋地转。
  “去门口等我。”
  顾黎看着被挂了电话的屏幕，略微艰难地思索，他都没跟顾云琛说他在哪呢。
  但他还是乖乖地走进包厢收拾自己的东西，云景行瞥到他的动作，在他耳边问：“你要走了吗？要不要我陪你”
  包厢内的音响还传出某位男同学撕心裂肺的歌声，顾黎听不清楚云景行说了什么，胡乱摇摇头就赶紧离开了。
  在顾黎呆呆的数这是第159个人从面前经过后，他发现面前出现一双眼熟的鞋。
  哦，好像是他上次跟顾云琛逛街的时候买的。
  他的视线从下往上扫到来人的脸庞后，便乖乖的坐在那不说话。
  顾云琛开车到达时，看见的就是蜷成一团穿着校服的小朋友坐在店门前的花圃旁，视线没有聚焦，嘴里还念念有词。
  走得近还能闻到小孩身上淡淡的酒味。
  顾云琛有点想杀人。